第四月:局外人

第四月:局外人

计算,与计算所得


计算,与计算所得。
如同深海鱼群所环绕的漩涡,现实由线状螺旋构成,在一片纯白色中解体,从此只剩下成堆的待解难题。
剩下的,只需解出每一个节点,让这副巨画稳定、明确。进程本该如此。
但终究发生了偏差,某些不一样的东西,混进了这黑白分明的世界,让一切开始变得暧昧不清。
但信息不足,计算并不能将结果锁定在某处。
如同往常一样,在午休结束前,前往学校,回到教室。
今天是周五,明天有一场月考,左后方的颅内传来阵痛,而在我的座位旁,与我同桌的女孩正在哭泣。
我从未见过她哭泣的样子,老实说,大概女孩子哭起来都会不太好看吧。
从未同意过调换座位要求的班主任,那一天也面带微笑的默许了,我就这样看着她的座位被两位女生的合力从我的左后方搬到了左方。
我并未对此发表看法。
眼前的可能性还有很多,信息依旧不足。
“鞫頔侯?”她呼喊着我,只是几天前刚刚学过的一篇古文上的一个难记的名词,便被她拿来当作我的称呼。尽管那些之乎者也之事于我并不算友好。
但无人在意,所以我也不在意。
同学们在意的是今天能玩什么,剩下一些,宣扬着自己的信条。
他们中,有着另一个女孩。她说的什么“活在当下”之类的,我完全不懂。
我只知道我所演算的数据,我所推导的公式,我所完成的习题册,我所热爱的物理学我从未想过未来的事,我所想的一切,便是我所拥有的这些。
但我依旧不懂她一句又一句说个不停的“活在当下”是什么。
颅压似乎有所升高,在闷热的教室中,一切都开始混合。而她还在哭着。
有几个女同学正在安慰她,而我站在一旁。似乎是家中的狗走丢了。
但我什么也做不了,只是将这些信息发往校园论坛。
只是起身,把座位交给她的朋友们,让她们去安慰她,帮助她。
几天前,文汐在短信里说她要分科了,于是打着电话问我。她的物理似乎特别差,这在毕业前就有所体现,这将会成为她选择理科的障碍。
于是我便天天叫嚣着要选文科,即便对历史与地理毫无兴趣。什么?你说政治?那大概是一门不存在的学科吧。
但前天所填的分科志愿表,藏着她们都不知道的秘密,那里有着完全相反的真相。
也不尽然,或许有几个人是知道的吧,剩下的只是根本就不在意。
可能的情况有几种,而进一步的计算所需的信息完全不足。
但眼前的这个人正在哭着,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阻止着我,因为情况尚不明朗,信息依旧不足。
这周六有一场考试,老师要在今天下午的两节课上完成复习,颅内的阵痛依旧持续着,而她依旧在我身旁哭泣。
情况就这样保持到了放学,那阵痛一直持续着,随着公交车的摇晃在我的脑内发酵。
在昏黄的氖光灯下,我拨通了文汐的电话,让她告诉阿乐这周六的安排。
在一长串形容之后,她才似乎明白了我所指之意。
用那混合着惊恐、哀叹乃至同情的语气透过听筒,将那句话递至我的耳中。
“我们班,根本没有这个人。”

2018-01-09
Penx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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