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夜:银杏世界假设

第四夜:银杏世界假设

如同一条斩去首尾的巨龙,盘旋在这没有星星的夜空中


如同往常一样,出了门。
究竟是,在哪一天认识了仑质?爬虫一只,行走在记忆之网的深处。
但似乎,在某处出现了问题。
我只记得有那样一个夜晚,吹着夏夜罕见的凉风独自坐在深夜接近收场的大排档上,和老板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老板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小伙,孤身一人从上海来到长沙。曾经问过他退学的缘由,却不知是否因为聊天对象是一个未满十一岁的小毛孩避而不谈。我不知道一个已经成年的人究竟会遇到什么问题,在那些曾经做不到的事情都已经不存在的时候,还会被什么牵绊住前进的脚步呢?
他读的是哪所大学来着?复日?究竟是辍学于学士,还是硕士?
不清楚,似乎有着一面由空气所铸的高墙,阻碍着我,畏惧着我。
而我也畏惧着它。
他?她?
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那么我现在坐着的这辆巴士究竟是多少路?
刚刚闪过的那个人不是质子姐姐吗?
这个甜甜圈广告牌我好像在哪看过。
我的弹簧刀呢,去哪了?
这个售票员究竟是有什么毛病啊?
哦哦!街灯亮了!
文件?哪有什么文件?
旅客朋友们请系好安全带!
奶酪由三克金属铅经由三份水银投影形成,大家记好了!
诶?又过去了一个牌坊一样的东西。
等等,公交车上哪有什么安全带?
而时间宛如风中一叶。
那个水塔我记得是一个熟人设计的。
一位新上车的老太太向钱箱中投入了一元钱硬币。
以后这就是我们的秘密基地了,不要告诉别人哦~
在哪?弹簧刀究竟去哪了?
哇……好多泡泡……
等等,这是要去哪?
质子姐姐说仑质大哥穿着围裙的样子其实挺帅的,虽然我依旧不这么认为。
不,不。
质子姐姐究竟是谁?
我这是在哪?
我又是谁?
手中紧握着弹簧刀,却丝毫无法减轻肌肉的震颤与悸动,但空气依然继续凝集着,伴随着冷风与干燥,砸向我的身后。
弹簧刀牵引着我的双手,向眼前那片寂静的夜空刺去。
将其撕碎。
这面高墙的背后,是六个文件夹,每一个的封面上都贴着照片有五个不认识的,一个认识的。
那一个,就是我自己。
他冲我咧嘴一笑。
受到惊吓,文件夹从手中滑落,径直陷入地面以下。
抬头,仑质站在我的面前,好像在说着什么。
记忆与现实在某处发生矛盾,而这无始无终的日常则如同因果与这盛夏暴雨前的水汽般无休无止的裂解下去,这其中一定有一部分是正确的,亦或是错误的,又或者全部都是虚假的,但也有可能全是真的。
如同一条斩去首尾的巨龙,盘旋在这没有星星的夜空中。
但那不是一条巨龙,那是一台笔记本电脑,母版来自IBN三年前的老机型,但似乎经过了质子姐姐的深度定制。
不不不,这不像是一个十一岁孩子能看出来的事情。
但我确实将其抱在手中,冲出门,一路狂奔,试图逃离,从某个事件,还是某个事物?
眼前,是一个有着白蚁肆虐的蛀痕的年轻的银杏树桩。
也不对,只是一棵普通的银杏树罢了。
它被种在我家楼下的拐角处,这说明我到家了。
但我没有继续向着楼上,向着家中走去。
什么?我抱住了银杏树,摘下了一颗杏子?
不,我究竟在想什么?
但有一个声音,在我脑中,命令我将它吞下去。
不。
“吞下那颗银杏。”她说。
不容置缓的语气。
那是质子姐姐的声音。

2018-01-18
Penx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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